公交车抵达，叶夕和叶歌投了硬币进入车厢。
“真不走运，没位置了。”叶歌看着坐的满满当当的公交车，多半是些刚从商业区嗨完的学生或情侣，也不乏一些加班到现在的社畜，以及一些出来遛弯或者买菜回家的老人。
而在叶歌看他们的同时，这些乘客也在看叶歌，或者说是在看叶歌身旁的叶夕，在黑夜中，灯光的照明效果格外的强，更让叶夕显眼异常，光是几若没有毛孔，仿若凝脂的肌肤就让无数人连妒忌的心思都提不起来，只有艳羡的份儿，更别提那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凤川这小县城的倾城容颜了。
人们窃窃私语讨论间，很快就有人发现叶夕左手臂不自然的柔软，像是受了什么伤般，譬如粉碎性骨折之类，亦或是先天的稀缺病症，一时间恻隐怜爱之心升起，于是就有一些男乘客乃至女乘客起了小九九，想要起身让位。
“哼。”叶歌冷笑一下，怎能让他们勾搭自己的异位面同位体，便无比自然地伸手把叶夕搂到怀里，另一只手则抓着头上垂下的塑料把手，好一副心疼女友站着，让女友依靠自己的模仿男朋友模样。
就是…
脸上的表情欠揍了些。
然后…
因为叶夕的身高也没差他多少，加上叶夕一向扑克脸，被叶歌搂在怀里，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像是暴发户的煤老板搂小姐似的。
众人悲愤欲绝，可眼见叶夕没有反抗和叶歌理所当然的嘚瑟，只得暗骂一声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悻悻作罢。
然而却有个奇葩男以作势非礼为威胁逼迫了身边的女生让开座位，然后殷勤地拍着空位朝叶夕喊，“小姐姐小姐姐，我这边有个位置，你手有伤就别站着，快坐到这边了。”
叶歌笑笑，对此表示简直too naive！叶夕有可能会为了一个座位而…
叶歌怀里一空，就见叶夕已经走了过去。
王德发？！
叶歌几欲吐血，心说打脸也不至于这么快吧。不过仔细想想以叶夕的武力和性格，就算奇葩男邪恶的目的昭然若揭，钩直饵咸的很，她偏偏就是吃下了，奇葩男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霸王硬上弓？
我怀疑他会被叶夕连下面一起废掉。
念及如此，叶歌放下心来，作壁上观。
“起来。”就在乘客们转而暗骂奇葩男不要脸，人至贱则无敌，惊叹这样这可以？那小伙子到底是不是这女孩男朋友啊？时，叶夕开口了，言简意赅只有两个字。
“啥？不是已经有空位了吗？小姐姐你在说什么呢？难道要两个座位，这也未免有点过分了吧。”奇葩男据理力争。
“我，叫你起来。”叶夕语气稍微加重了，叶歌可以清晰感知到她把那睥睨六合八荒，视人如草芥的气势外放出了一点，纯黑的眸子里杀气弥漫。
“呃，是！遵命！”奇葩男吓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双股战战地逃离开，刚好公交车到站停下，他便夺门而出，跑向公厕，隐隐的似乎能看到双腿间有点湿漉漉，竟然是吓尿了。
众乘客都惊呆了，他们虽然没有直面叶夕的杀气，但却听到了叶夕话语中的冰冷，仿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让他们心下悚然间，也感到奇怪：明明是个小妮子啊，怎么感觉好像披了画皮的恶魔。他们再看向叶歌：这个看起来就是个废柴的男孩真的够资格当她男朋友吗？
所以说，她真的是个女魔头啊…
叶歌面对众人的视线，在心里想。
“坐这里。“一下子空出两个位置，叶夕坐了一个，然后被那个奇葩男祸害了的女生说。
那个女生长相中上水平，身材娇小，性格也比较软弱，本来对奇葩男又怕又怒，后来见叶夕出口就吓走了奇葩男，大快人心之间对叶夕也既是恐惧又是崇拜，这会儿被新认的爱豆给点名不觉有些受宠若惊，脸一红，差点晕倒过去。
叶夕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坐下。
“谢谢！”女生像只孢子一样向叶夕说。
“不必。”叶夕说。
女生顿时闭嘴，像小学生上课那样端端正正的坐着，时不时瞥叶夕几眼，分明是沦陷了。
【我】可真是罪孽深重啊，这么简单就让个女生性取向被扭转了。
叶歌在心里感叹。
众乘客也彻底打消了他是叶夕男朋友的猜想，觉得应该是兄妹姐弟之类…
公交车缓缓开着，人上人下间，叶歌也得到一个座位，但很快就又上来一个老汉。
叶歌叹口气，自觉起身让位。
但老汉听到叶歌的叹气声，却不爽了，“怎么，小伙子，年纪轻轻叹什么气啊，不想让位子啊？”
“呃，我就是随便叹口气。”叶歌陪笑道，事实上的确如此，叶歌只是对还没到目的地有点等不及。
老汉哼了一声，大喇喇地坐下，“现在的年轻人哦，目无尊长，天天就知道玩游戏，穿的奇装异服，还净看些垃圾影视剧，读了大学也没屁用，挣得还不如搬砖的多，结果还是要啃老，长此以往国家都要给你们败坏喽。”
听着这老汉倚老卖老，把让位当做理所当然，连声谢谢都不说，叶歌也是有点恼了，“喂喂喂，大爷，不要张口闭口就说年轻人多差劲好不好？也许你说的例子的确存在，但那只是少数，绝不能代表所有人，难道你以前没年轻过吗？国家的未来终究还是要看年轻一代的！”
“怎么？我说几句你还顶嘴？”老汉起身撸袖子，暴躁的很，怒目瞪叶歌，仿佛要动手，“有没有点教养？要我替你爸妈教育你吗？”
爸妈二字一下子刺痛了叶歌的内心，他可是孤儿，于是他针锋相对道，“顶嘴？我这是在跟你讲道理！还有，我看没教养的是你吧，大爷！您也别表演了，赶快坐下吧，你自己一个人不要脸没关系，但给其他遵纪守法的老人家带去负面影响可就不好了。哦，我忘了说了，所谓的目无尊长就专门是对付您这种人的，因为，像您这样的老流氓不需要尊重。”
“你说什么！”老汉气急了，轮起巴掌就要打叶歌。
叶歌早有预料，轻松躲过。
“你还躲！我叫你躲！我叫你躲！”老汉连环打出拳掌，毫无规律可言，却是所谓的王八拳，若是换做一般人非要应了那句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拳谚给打个措手不及，但叶歌早已是今非昔比，在狭窄的车厢里避转腾挪，让老汉所有攻击都落了空。
“哎哟。”老汉甚至因为车子的稍微停顿而差点摔倒，撞到小腿发出痛呼。
众乘客适才上来劝架，但目睹老汉无理取闹撒泼过程的他们显然更倾向于叶歌，架住老汉的胳膊劝他消气，同时劝叶歌道歉。
“对不起。”叶歌毫无诚意地说，声音都是棒读的语调。
“气煞我也！小兔崽子我他娘今天非替你爸妈打死你不可！”老汉还想着打叶歌，想要挣脱众人的钳制，满是褶子的老脸因为涌上了血气犹如是接近腐烂的橘子般。
叶歌表示无所谓，又回到那个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吹了吹口哨。
老汉眼见叶歌如此挑衅，怒火攻心，双眼一瞪，竟然晕了过去。
唔，这…
看着如避蛇蝎般退开的众位乘客脸上心有余悸的表情和同情又不想过多牵连进来的眼神，叶歌转眼再看倒在地上抽搐的老汉，意识到自己可能…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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